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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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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耳畔又響起到雪駝的鳴叫,俞越急忙下了石椅。只見雪駝站在石林邊蹄子不停的敲打地面,低頭在俞越身上輕輕一頂,似乎讓他向前走。

走了不足百步,面前出現一片奇怪的石林,石柱通體布滿一道道黑褐色的痕跡,如幹透的血跡一般,而且大都都坍塌了,豎八的堆在縫隙之中,雜亂的石塊之中,隱約有一條小路。

俞越大喜,打了聲呼哨,撫摸著雪駝的肚腹道:“多謝駝兄,居然給你找到了出路。”

雖然找到出路,俞越也不願放棄那半囊水,若不能盡快找到水源,這可就是救命的水了。第二日一早,俞越又來到跌落水囊之處,四下轉悠了半晌,盼望能找到樹枝木棒之類的東西,找了半天,除了石頭再沒無其他。

俞越不禁焦躁起來,愈發痛恨造這水池的人,抓起破魂槍朝最近的石像一陣亂刺亂砍,精美的石像登時頭斷腿折,碎成數塊。

發洩了一通,俞越怒氣稍解,想起師父的教導,遇事莫驚,天無絕人之路,許多人並非死於困境,而是毀於自亂心神,實在沒有法子就只能先出去,也不能困在這裏等死。

俞越拉起雪駝的韁繩,戀戀不舍得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水囊,嘆了口氣,撫摸著雪駝的脖子道:“駝兄,咱們只能先出去碰碰運氣了。”說著話,目光掃過駝背上的包裹,突然心中一動,師父所贈的那件東西或許可用。

想到這裏,俞越精神一震,從駝背上取出一個細長的包袱來。解開包袱露出一個木匣,俞越偶然見師父打開過,知道裏面裝著的是根奇怪的短棒,好像名叫降魔杵。

從木盒中取出短棒,俞越默念道:“師父莫怪徒兒,委實是沒有其他辦法,不然絕不敢動您的遺物。”

俞越將降魔杵緊緊握在手中,趴在池邊,伸長手臂向水囊夠去,只差一點便可勾到,有心將手臂伸入水池,可寒氣兇猛,不敢造次。

眼見便成功在即,俞越急的團團轉,舉起棒身,見鑄有兇神的一端居然是空的,靈機一動,拔出破魂槍,將槍柄在棒頭對了對,無巧不巧,大小粗細居然相差無幾,若能接上,勾起那水囊綽綽有餘。

俞越將槍柄上綁著的麻繩解開,露出黑黝黝的一段手柄,對準杵棒頂端的空洞慢慢的插進去。

槍柄剛好的插入空洞之內,俞越大喜,稍微用力以便連接的更牢固些,突然哢吧一聲,槍柄竟然完全插入降魔杵內,兇神像的縫隙恰好卡住破魂槍那半邊護手。

俞越喜不自勝,端起來試了試很是趁手,心道若不是這短棒非得交給師祖不可,到是正好給破魂槍配個槍桿。

正歡喜間,棒身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咯咯之聲,杵棒下端哢的一聲,又彈出一截來,俞越嚇了一跳,急忙伸開手臂,收起小腹,這才沒被那棒尾的尖刺刺入身體。

這樣一來破魂槍長度達到六尺有餘,四個兇神的頭顱恰到好處的卡住破魂槍頭,俞越抖了抖,那槍頭如長在棒身上一般,紋絲不動,兩件器物原本毫無關系的物件竟然就此合二為一,宛如一體。

俞越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降魔杵或許就是破魂槍遺失千年的槍身。想到這裏,雙手握槍,擺了幾個姿勢,正是當日須延陀在俞氏祠堂使的破魂槍法,後來還專門央須延陀教過。

舞弄了幾下,與普通的槍矛並無二致,俞越暗笑自己想當然,槍棒合體不過是巧合罷了,還是取出那水囊盡快上路要緊。

長槍在手,一切迎刃而解。俞越舉槍慢慢伸過去,破魂槍的半邊護手去勾水囊上的皮繩。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長槍一入水池,白霧便如鐵屑遇到磁石,飛快湧了過來,轉眼間槍身已被白霧籠罩,猶如落了一層雪。

於此同時,槍身突然微微震動,隱隱發出一陣極低的嗡嗡之聲。

那聲音開始時如絲竹低吟,幾不可聞,隨著白霧越來濃,聲音也愈來愈大,變成渾厚的嗡嗡清嘯,伴隨這清嘯之聲,那白雪般的霧氣迅速消失在槍身之上。

俞越突然覺得手心一涼,接著一陣刺痛,槍桿變的寒冷無比,一股寒氣順著手臂鉆入肌膚之內,直達血脈。

那寒氣與昨日所遇一般無二,俞越大驚失色,急忙撤槍,誰知那槍好像重愈千斤,拉不動分毫,俞越想松手,槍身似乎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手掌牢牢的粘住,掙不開,丟不掉。

更多的白霧飛快的湧過來,一波接著一波,波濤洶湧,源源不絕,而破魂槍如長鯨吸水,來者不拒。

隨著吸收的白霧越來越多,原本烏油油的槍身漸漸變的明亮起來,無數白霧化作白色的細絲滲進槍身上的花紋裏,上下盤旋游走。那些花紋好像人身上的血脈,而白霧則如同血液。

寒氣愈來愈猛烈,俞越只覺寒氣入骨,心臟都要停止跳動,整個人好像被凍住了。

就在即將變成冰塊的瞬間,俞越胸口猛的一熱,心頭似乎塞進一團熾熱的火球,迎著那寒氣飛了過去。

一寒一熱兩股氣流撞擊在一起,俞越四肢百骸,筋骨血脈如遭無數根細針齊刺。酸、痛、麻、癢各種難以忍受的滋味瞬間布滿全身,眼淚鼻涕登時湧了出來。

俞越眼前一黑,連人帶槍跌落在化靈池內,登時昏了過去。

白霧兀自源源不斷的湧了過來,瞬間便將俞越包裹起來,變成一只巨大雪白的蠶繭。

俞越若是醒著,就能看見破魂槍槍頭斑駁烏黑的銹跡竟然漸漸消失不見,槍身泛出隱隱的紅光,在厚厚的白霧中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天光漸退,月華入洞,俞越一動不動的躺在池底,雪駝安靜的趴在十餘丈外,似乎知道主人處境不妙,不安的打著噴嚏。

月上中天,無數面圓鏡把月光反射到雕像紅寶石的眼睛上時,數百道紅光射入化靈池中,白霧的湧流頓時慢了下來。

白霧漸漸穩定下來,俞越哎呀一聲,睜開雙眼,驀地發覺躺在化靈池內,大吃一驚,急忙縱身向岸上躍去。

情急之下,這一躍使勁全力,嗖的飛起老高,如一只弩箭般,對著一個巨大石像撞了過去。

俞越沒想到這一躍竟然如此快捷,眼看要撞上那石像,情急之下,彎腰聳肩,張身如弓,隨即猛地彈開,雙腳在石像前胸重重一踏,借著一踏之力,向後一個空翻。

剛翻了一半,俞越力已用盡,再控制不住身體,仰面跌落下去。

就在這一剎那,俞越突然覺得尾椎一熱,一股暖流瞬間傳遍全身,不由自主的擰腰擺腿,身子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如一片羽毛般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甫一落地,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石像突然裂成數塊,轟然倒地,巨大的聲響在石洞中不停回響,良久方歇。

俞越登時呆住了,方才為了躲避石像,下意識使出了伏龍鞭中的身法。當初在斷崖邊練習之時,這一式練了一百多次都未能如此順暢,而此刻竟然一氣呵成!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巨大的石像竟然被他一腳踏碎!

還有更奇怪的,俞越剛才這樣全力施展伏龍鞭,按說寒毒立馬就會發作,可現在體內居然毫無異狀。

俞越緩過神來,試著運轉伏龍鞭功法,覺得氣血順暢之極,絲毫沒有寒毒發作的跡象,難道在化靈池昏倒一陣,那寒毒便被拔除了麽?

正思忖見,俞越手中長槍突然微微震動起來,伴隨一陣低低的嗡嗡聲,轉眼間,震動越來越大,讓俞越幾乎無法把握。

突然,那槍發出一聲清越的嘯聲,如被如被武道強者迎風抖動,撕裂虛空一般的尖嘯。

三聲清嘯過後,破魂槍漸漸平靜下來,通體光華閃耀,四尊兇神怒目圓睜,震人心魄。

再看槍頭已不似先前的破爛模樣,表面好像是無數形狀大小不一的晶瑩剔透的寶石顆粒緊密排列在一起,顆粒的交接處形成細密的絲網,光華流轉,變幻不定。

烏亮潤澤的槍身如剛從油中撈出,每一條花紋都隱隱射出紅光,被月光一照,那些花紋沿著槍身上下盤旋不息,猶如活物。

俞越記得須延天曾說起破魂槍若要恢覆威力,需魂魄之力滋養,這槍變化如此之大,想來是吸收了化靈池的那些白霧之故。

這些白霧竟然真的是無數魂魄所化!難怪這水池被稱作化靈池。

破魂槍既然能夠吸取魂魄所化的白霧,那絲風從虎邪體留下的寒毒也是魄力之屬,或許已被清除掉了。

而那根短棒和破魂槍契合的如此緊密,無論怎麽都看不出是兩種器物,或許真的便是與破魂槍分離已久的槍身!

俞越暗暗禱告師父在天之靈佑護,這一切皆由破魂槍而起,若風從虎不奪破魂槍,陸宜便不會客死異鄉,也不會將降魔杵托付給俞越,神槍雖然近在咫尺恐怕永不能合體,而俞越不是逃往大漠,誤入沙利塔恩的神殿,把水囊丟在化靈池中,甚至化靈池若不是充滿奇異的白霧,神槍都不會變成這樣。

冥冥中自有天意,似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為了此時的神槍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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